晨露未晞时,我常遇见一株古木通蜿蜒缠绕着老五味子,如同自然亲手编结的绿色绳结,紧紧系于山林的呼吸之间,这寻常的藤蔓,却藏着不寻常的生命密语。
木通藤蔓粗粝坚韧,仿佛以筋骨为笔,在古树躯干上刻下岁月的篆书,它并非攀附权贵,而是以柔克刚,用无数细小的吸盘牢牢吸附于粗糙的树皮,在垂直的绝壁上开辟出一条上升的绿色路径,那藤蔓中空如管,古人便截而作饮,称其“通”,暗含着通达四方的智慧——原来最坚硬的生命,往往孕育着最柔软的通透。
而五味子藤蔓则多了几分含蓄的诗意,初夏时,细碎的白花如星子般点缀于绿叶间,悄然吐露芬芳;待到秋风起,一串串红玛瑙般的果实便垂挂下来,酸、甜、苦、辣、咸,五味俱全,这藤蔓不急不躁,用一整年的时间酝酿出果实的复杂滋味,仿佛在告诫世人:生命的厚重,需要时间的沉淀。
最妙的是当木通与五味子藤蔓相遇,它们并非竞争,而是相互扶持,在共享的阳光与雨露中织就一张绿色的网,木通的坚韧为五味子提供支撑,五味子的果实则为山鸟提供冬日的食粮,这让我想起山里老农的话:“藤蔓懂得抱团,才能扛过风雨。”原来自然的智慧,早已写在它们相互缠绕的藤蔓里。
站在这样的藤蔓下,我忽然读懂了生命的真谛:不必如古木般伟岸,亦不必如繁花般绚烂,做一株懂得缠绕与支撑的藤蔓,在时光的流转中,既能向上生长,也能向下扎根,在共享的天地间,书写属于自己的生命密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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