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到尘埃,也要向着光
六月的午后,我在老家的院墙根下蹲下身,看见一簇雏菊正从碎砖与泥土的缝隙里探出头来,白瓣黄蕊,小得像谁随手撒下的碎星星,却顶着日头,开得坦荡又热烈,风过时,细长的花茎轻轻摇晃,倒让我想起第一次认识它时,课本里那句“我愿做一朵小小的雏菊,安静地开在路边”——原来有些花,生来就带着“不争”的温柔,却偏偏能在最寻常的地方,长出最倔强的生命力。
它是“平民之花”,也是“治愈之花”
雏菊的拉丁文名是“Bellis”,源自“bellus”,意为“美丽的”,可它从不像玫瑰那样需要精心呵护,也不似牡丹那般娇贵得只配出现在花坛中央,它的种子轻得像风写的信,风一吹,便落在田埂、路边、窗台,甚至被踩实的泥土里,你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它:刚翻过的菜园边,一群孩子在草丛里追蝴蝶,突然指着地上的小白花喊“妈妈,看雏菊”;老屋的青石板上,从砖缝里钻出两三朵,和青苔、露珠站在一起,倒像是时光特意留的记号。
小时候我常蹲在院子里,看雏菊慢慢打开花瓣,它的花瓣不是规整的重瓣,而是带着点随意的单层,像孩子用蜡笔涂出的圆,边缘微微卷曲,透着点憨态,花蕊是嫩黄的,凑近了看,还沾着细小的花粉,引得蜜蜂嗡嗡地绕,有次我摔破了膝盖,坐在地上哭,外婆摘了朵雏菊,别在我衣襟上:“你看它,长在土里,被太阳晒,被雨淋,照样开得欢实,咱家丫头也这么皮实。”后来我每次看到雏菊,就会想起外婆的话,想起那股淡淡的、混着青草味的香——原来有些治愈,从来不是刻意的,就像雏菊,安静地开在那里,就成了心里的光。
它的“秘密”,藏在花瓣里
小时候我们还爱玩一种游戏:“爱我,不爱我?”揪下一片花瓣,默念一句“爱我”,再撕下一片“不爱我”,直到最后一片落下,便是答案,如今想来,这大概是童年最天真的“占卜”,可雏菊从不骗人,它的花瓣数得清,通常是五片到二十几片,不多不少,刚好够我们把那些小心思,一片片说给它听。
其实雏菊的“秘密”,远不止于此,它是菊科家族里最“接地气”的成员,却藏着最深的智慧,你看它的花蕊,紧紧簇在一起,像个小太阳,把所有的温暖都裹在中间;而花瓣则向外舒展,不张扬,却也不退缩,就像那些平凡日子里的人,或许没有耀眼的光环,却总在自己的角落里,认真地生活:清晨扫地的阿姨,会在路边的雏菊旁多停留片刻;放学的小孩,会摘一朵别在铅笔盒上;就连赶路的行人,看到它,脚步也会不自觉地慢下来——大概是因为,它让你想起自己也曾是个蹲在草丛里,为了一朵小花而开心的孩子。
低到尘埃,也要向着光
去年深秋,我在城市的公园里散步,看见一片枯黄的草坪上,竟有一簇雏菊还在开,花瓣边缘有些发蔫,却依然挺着花茎,在萧瑟的风里轻轻摇晃,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为什么有人说“雏菊是花界的哲学家”。
它从不高高在上,却始终向着光,它不羡慕玫瑰的艳丽,不嫉妒牡丹的富贵,只是在自己的方寸之地,把根扎进泥土,把花献给阳光,哪怕被踩过,被遗忘,只要一场雨,就能重新站起来,就像我们这些普通人,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成就,却可以在自己的小日子里,认真地开一朵花:是清晨为自己煮的一碗热粥,是傍晚给家人打的一通电话,是遇到挫折时,那句“没关系,明天再试”的勇气。
如今我每次看到雏菊,都会想起那个蹲在院墙根下的下午,阳光透过花瓣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像撒了一地的温柔,原来生命的美好,从来不在多耀眼,而在于是否忠于自己,就像雏菊,低到尘埃里,却依然向着光,开成自己喜欢的样子——那朵小小的花,藏着生命最本真的力量:不争,不抢,却活成了自己的太阳。
下次你路过路边,不妨蹲下身看看那些雏菊,它们或许渺小,或许不起眼,却用最简单的姿态,告诉你:哪怕身处尘埃,也要努力开花,因为每一朵认真开放的花,都是对生命最好的致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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