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闽南的村口、岭南的山野,乃至台湾的丘陵坡地,总能见到一种身影挺拔、枝叶葱茏的树,它羽状复叶细密如羽,盛夏时开出一簇簇金黄或橙红的花序,远看如云霞缭绕;待到秋深,荚果扁平如带,种子暗褐坚硬,仿佛藏着岁月的故事,这便是台湾相思——以“相思”为名,却并非因儿女情长,而是将两岸同胞血脉相连的牵挂,凝成了一岁一枯荣的永恒守望。
山海为证,同根而生
台湾相思的“籍贯”,本就写着“两岸一家”,它虽名“台湾”,却并非台湾独有:福建、广东、广西等地的沿海地区,早有它的身影;而台湾岛的低海拔山地、河岸海岸,更是它繁衍生息的家园,植物学家考证,台湾相思与大陆的相思树(如台湾相思的近缘物种)同属豆科金合欢属,基因序列中流淌着相同的“密码”——这是大陆与台湾地缘相近、血脉相亲的自然注脚。
闽台两地自古便有“以树为媒”的习俗,在福建泉州,老一辈人常在村口种下台湾相思,盼着远渡台湾的亲人能循着乡树的气息寻根;而在台湾嘉义、高雄的乡村,许多宗祠旁也矗立着百年相思树,枝干虬曲如盘,仿佛在诉说先民渡海而来的艰辛与对故土的眷恋,它们扎根于同一片土壤,沐浴着同一季季风,用年轮记录着两岸人民共同的历史记忆。
以花为信,乡愁成诗
台湾相思的花,是乡愁最动人的注脚,它的花不似牡丹那般艳丽,也不似桃花那般娇媚,细碎的小花密密匝匝攒成球状,金黄的蕊顶着橙红的花瓣,像极了闽南阿婆鬓边的绒花,带着烟火气的温柔,花期盛夏时,烈日炙烤着大地,唯有台湾相思顶着热浪开花,仿佛要用这抹明亮的金黄,照亮游子归乡的路。
在台湾作家林海音的《城南旧事》里,隐约能见到相思花的影子:“院子里的老相思树又开花了,风一吹,花落得满地都是,像撒了一把碎金子。”而在福建漳州,民间流传着“相思花,落地红,游子归,笑盈盈”的童谣,那些漂泊在外的台胞,总会在异乡的梦里闻到相思花的香——那是母亲煮的芋头香,是阿公哼的南音调,是故乡泥土混着花蕊的气息,比任何语言都更能抵达心底。
更令人动容的是,台湾相思的花语是“思念与等待”,它不像樱花那样绚烂短暂,也不像松柏那样冷峻孤高,只是安静地开,默默地落,将“等待”二字刻进了每一片花瓣,正如无数两岸家庭,隔着海峡守望了数十年,相思树的花开了又谢,谢了又开,却从未停止对团圆的期盼。
坚韧为骨,守望成林
台湾相思的树干,是两岸同胞坚韧品格的写照,它不择土壤,在贫瘠的沙地、干旱的坡地都能扎根生长;它抗风耐盐,常在海边防风林中成为“先锋树种”,用根系牢牢锁住水土,这种“咬定青山不放松”的劲头,恰如两岸人民在风雨中相扶相持的深情。
上世纪90年代,福建向台湾赠送了一对“相思树苗”,种在厦门鼓浪屿和台北阳明山,这两棵树已亭亭如盖,枝叶在风中相望,仿佛隔着海峡握手,而在台湾阿里山的阿里山森林公园,有一片“相思林”,是当年大陆青年志愿者与台湾同胞共同种植的,树苗下立着石碑,刻着“根在大陆,心系两岸”——每一棵树,都是一座跨越海峡的纪念碑。
近年来,两岸林业专家更以台湾相思为媒,开展生态合作:大陆的育苗技术帮助台湾修复退化林地,台湾的保育经验则助力大陆沿海防风林建设,一粒粒种子,在两岸的土壤中生根发芽,长成守护家园的绿色屏障,也长成了联结情感的纽带。
台湾相思,是树,也是诗;是乡愁,也是希望,它的根,深扎于大陆的沃土;它的枝,伸展向台湾的天空;它的花,开在每一个思念故土的人心中,当春风拂过海峡,两岸的相思树便会一同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——那是血脉的共振,是深情的呼唤,是对“两岸一家亲”最朴素的诠释。
愿这满山的相思,能载着游子的归梦,愿这同根的守望,终将迎来团圆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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