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头的君子兰又开花了。
不是常见的橘红,也不是明艳的粉红,而是浅浅的、嫩嫩的鹅黄——像初春枝头刚抽出的新芽,像薄暮天边晕染开的月华,又像文人笔下“洗尽铅华见雪肌”的清雅,这便是黄花君子兰,君子兰家族中低调却自带风骨的“谦谦君子”,在喧嚣的尘世里,偏要守着一室幽静,活出自己的风骨。
花中君子:以“德”为魂,以“雅”为形
君子兰之名,从来不是凭空而来,它原产南非,却在东方文化里扎下了深根,只因那株株挺拔的叶片、朵朵端庄的花序,恰合了中国人对“君子”的所有想象:叶片如剑,正直不阿;花莛如亭,谦逊有度;而那抹黄花,更添了几分“不争”的智慧。
与常见的红花君子兰相比,黄花君子兰少了几分张扬,却多了几分内敛,它的花瓣不似那般层层叠叠、繁复华丽,而是舒展如碟,边缘微微卷曲,像极了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,垂首含笑,温婉又矜持,凑近细闻,香气也极淡雅,不是扑面而来的浓烈,而是似有若无的幽香,需静心细品,才能捕捉到那缕“暗香浮动月黄昏”的意境——这恰如君子的品格:不事张扬,却自有芬芳;内敛含蓄,却历久弥新。
幽室独绽:不与群芳争春色
若说春日的牡丹是“国色天香”,夏日的荷花是“出淤泥而不染”,那黄花君子兰便是“秋菊傲霜”后的冬景,它多在冬春之交开放,那时万物萧瑟,寒意未消,它却偏要顶着冷风,从层层叠叠的叶片间抽出花莛,一串串黄花次第绽放,为沉闷的冬日添了一抹亮色,也带来一丝暖意。
它不与百花争时,不因环境而改其志,无论是明亮的窗台,还是光线柔和的角落,它都能安静生长,不急不躁,浇水、施肥、通风,这些简单的养护,便是它全部的“要求”,它不像有些花卉那般娇贵,也不像有些草木那般泼辣,只是从容地吸收着阳光与水分,积蓄着力量,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,坦然绽放,这种“不争”,不是懦弱,而是一种通透——知道自己的价值,不因外界的喧嚣而迷失,只在自己的节奏里,活成最好的模样。
君子之姿:于平凡中见风骨
古人云:“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。”黄花君子兰的“本”,便是那份始终如一的品格,它的叶片宽厚挺拔,叶脉清晰,像极了君子“坦荡荡”的胸怀;它的花莛直立向上,花朵次第开放,不偏不倚,又像极了君子“中庸”的处世之道。
更难得的是,黄花君子兰的花色虽淡,却极有层次感,初开时,花瓣是淡淡的鹅黄,带着一丝绿意;盛放时,颜色逐渐加深,如蜜蜡般温润;将谢时,又染上淡淡的橘红,像极了人生从青涩到成熟的历程,这种“渐变”,不正是君子“温故而知新”、不断沉淀的写照吗?它不追求一时的惊艳,而是在时光的打磨中,愈发厚重、愈发通透。
这株黄花君子兰已在我案头静静绽放了半月,每天清晨,我总会先去看看它——看看那抹鹅黄在晨光中的模样,看看叶片上滚动的露珠,闻一闻那缕若有若无的清香,它不言不语,却仿佛在告诉我:真正的君子,不必声名显赫,不必艳压群芳,只需如这黄花一般,于幽室中独绽,于平凡中坚守,活出自己的风骨与尊严。
这,便是黄花君子兰,它是花,更是君子;是景,更是心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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